巴布亚新几内亚遇险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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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海这个职业,免费“周游列国”,有潇洒浪漫的一面,也有不为人知的艰苦和惊险。因为远洋船上没有人跟踪报道,海员本身又都报喜不报忧,所以惊险的经历往往就被生活的涛声淹没了。 航海就是这样,每天日升日落,都是新的开始。 那次,船驶进了原始部落。傍晚,夕阳西沉,但余热仍像一团烈焰炙烤着赤道线上的岛国——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弗莱河港。在离码头仅有几米远抛锚装货的一艘中国远洋货轮的甲板上,人们屏住呼吸,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沉寂。一会儿,在众目睽睽之下,两名船员极不情愿地抬着自己的同伴,他们一个抱头,一个抱脚,眼含泪水,走到船舷旁。只听“扑通”一声,他们将那人扔进河里。落水者绝望地大喊救命,扑腾几下就没了踪影…… 这是发生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弗莱河港的一个真实的故事。 巴布亚新几内亚是大洋洲的一个岛国,位于东经150°,南纬3°左右。 它北临太平洋,南与澳大利亚隔海相望,西与印尼一岛两国分而居之。 巴布亚新几内亚是世界上较不发达的国家之一,甚至有些地区还相当的原始。 从地图上看,巴布新几内亚就像一头卧睡的巨蜥,又恍如一页遗落大洋中的远古传奇,等待现代文明的使者去翻阅。 此行是这艘远洋船首航该岛国,水手长是这条船上年龄最大的海员,有40多岁,海龄却已有十多年了,一身的好水性。长年漂泊海上,他皮肤晒得黝黑,但也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,浑身的肌肉就跟健美运动员似的。 他自幼生长在海边,长大后又在海军这所大学校里生活了五年,之后被分配到远洋船上做了一名水手,几年后提升为水手长。 远洋船过赤道,入大洋,穿越托雷斯海峡,转向进入巴布亚新几内亚湾以后,水手长安排了业务素质最好的水手上驾驶台值班,他自己带一名年轻的水手去船头瞭望。 远洋商船最讨厌在这样的河道航行,这里没有引水员,船又是第一次来,当地又相当原始,人人都感到陌生,生怕遇到什么意外。 巴布亚新几内亚热带林 船是在一个奇热无比的正午驶进弗莱河的。 弗莱河航道狭窄,地形复杂,船在河中缓缓而行,河两岸被茂密的热带雨林包裹着,就像裹着一个巨大的谜,让人看不清两岸的真实面孔。 船继续前行,前方出现有一个河湾,河湾里是一片白色的沙滩,离沙滩不远处是起伏的丘陵,丘陵后面是山。 在丘陵的边缘,十几座小木屋星罗棋布,木屋多建在木桩上,呈圆形,圆圆的屋顶下开一个口,用一木梯接地,整座木屋见不到窗子,洞开的入口均朝着同一个方向。 这是一个部落,它被高大的椰子树点缀着,透着原始、神秘的气息。 行约半日,河道渐宽。 再行,进一水湾,这便是弗莱河港了。 水湾呈椭圆形,刚好能让这艘五千吨的货船掉过船头。河东岸就是码头,所谓的码头,不过是在固定水中的一些木桩上面铺一层木板,五千吨的船是无法靠上去的,我们只好在距码头几米远的地方抛锚。 巴布亚新几内亚热带林 船长告诉大家,据资料显示,弗莱河内有鳄鱼,大家钓鱼时要格外小心,不得用大钩粗线,万一钩住鳄鱼,切不可拉上甲板,防止它伤人。 通过实钓,鳄鱼倒是没碰到,鱼是真没少钓,也不知道是咸水鱼还是淡水鱼。 第二天一早,当地代理撑一只小木筏靠上船舷,登船给大伙办联检手续。 代理是个大块头,古铜色皮肤,讲一口口音浓重的英语,嗓音既粗又哑,坐在船长的房间里公鸭似的聒噪不休。 船长只好用纯正的英语提醒他:请讲慢点,我听不懂。 代理更急了,开始煞费心机地舞弄着两只大手,拼命地比划。 比起语言交流,代理处理船上的业务倒是麻利,三下五除二,十多分钟就完事了,剩下的时间他就靠在沙发上继续手舞足蹈,后来就连号称“世界通”的高级船长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 巴布亚新几内亚热带原始森林覆盖面积3600万公顷 估摸着代理说累了,船长为他沏上一杯茉莉花茶。代理盯着这碗黄水,嘴里一个劲儿地“No No”, 接着大叫着要“高飞”。 船长愣在哪里,不明就里。 在场的政委一琢磨,赶紧到船长的食品柜中拿出一听咖啡。 代理乐了,直点头,一连串地“OK,OK”。船长要给他冲一杯,他摆摆手,干脆夺过去,直接塞进包里,又顺手把茶几上的半包香烟也揣进口袋里。 也许是为了答谢船长对他的盛情款待,临走时,代理拖着长长的语调,以尽可能标准的发音反复告诫船长:这里是一个刚刚摆脱部落争斗的地区,50年前,这里尚存在吃人的野蛮习俗。他奉劝船员不要下船,他也不给大家办登陆证;对上船干活的当地土著人,更不能惹火他们,他们对生死很不在意。 船长、政委听得脊背阵阵发凉,当天就召开全船大会进行布置,要求大家注意安全、注意防火,尽量不要与当地人发生矛盾,也不要钓鱼,不当班的船员不要到甲板上去等等。 木板搭建的简易码头 第三天,装货作业开始,船上呼啦啦上来十几个古铜色的汉子。 他们把一根根粗大的圆木从水中用铁钩连起来,然后放木排似的撑到船边,再用船吊吊进舱内。 他们干活效率很低,但十分卖力,每天早上5点上船,一直干到晚上10点,中间仅吃一顿饭。 所谓的“饭”,只是些树根或长条的植物茎状的东西,蘸着用芭蕉叶包裹的一些白乎乎的粘状物,大口大口地嚼。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一天劳作的。 雨林中的木屋搭建在木柱之上,用于隔潮 一天午后3点,水手长正在甲板上关照黑人装货,走到一舱舱口时,就听舱内传出他们叽哩哇啦的喊叫声。 水手长探头一望,见五六个黑人围在一个躺倒的小伙子周围。 他赶紧下到舱里,打手势问他们出什么事了,他们都不会讲英语,一味地叽哩哇啦讲着土话。 水手长过去一看,躺倒的这个小伙子有二十出头,头上冒虚汗,眼睛微睁,嘴唇干裂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 水手长断定,他是因中暑或饥饿所致,而不是受伤。 水手长让人用吊车将这个人吊上甲板,其他人继续干活。 他回到房间,拿两包快速面,拎来一个水壶,扶这个黑小伙坐起来,递给他一包干吃面,示意他吃。 这个傻小子开始一愣,谁知他吃了一口,觉得挺好吃,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 两包干吃面下肚,喝了几口水,浑身也来了力气,他忽地翻身跪在水手长面前,双手合十,向水手长嗑了一个头,然后又乐又蹦又跳,不知这是当地的什么礼节。 弗莱河畔玩耍的少年 水手长有早起的习惯,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,别人还在梦中时,他就早早地起床,为白天水手们干活做好准备工作。 一天清早,水手长刚起床,一个黑人怀抱一条1米多长的鳄鱼闯进他的房间,冲着他连说带比划。 水手长吓了一跳,缓过神来再细细一打量,这家伙不是那天昏倒的小伙子吗?他要干什么? 水手长瞅瞅那只鳄鱼,它正眨巴着眼睛流着泪,再瞧瞧那长嘴巴,早已用绳子扎住。 |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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